《纽约客》主编评论丨信号门的大丑闻

每个时代都有其标志性的一群笨蛋和笨手笨脚的人：麦克 · 塞纳特的启斯东警察。活宝三人组。1962 年的纽约大都会棒球队。瘪四与大头蛋。韦恩和加斯。在斯坦利 · 库布里克的冷战经典影片《奇爱博士》中，傻瓜们挥舞的是世界末日武器，而不是奶油馅饼。斯特林 · 海登饰演的杰克 · D · 里珀准将，对共 C 主义者 " 榨干并污染我们所有宝贵的体液 " 的阴谋变得极度狂热和偏执，以至于他 " 有点发疯 "，下令对苏联进行热核打击。但这种荒诞的粗心大意只是喜剧幻想中的情节，不是吗？

在唐纳德 · 特朗普第二届政府的最初几个月里，恶意、报复和令人困惑的行动速度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其主要人物的无能。《大西洋月刊》最近的报道让这一点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该杂志的编辑杰弗里 · 戈德堡讲述了自己是如何不知为何被加入到一个商业通讯系统 " 信号 " 上的群组聊天中的，这个群组名为 " 胡塞武装个人电脑小组 "。戈德堡坐在西夫韦超市停车场的车里，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看到国家安全机构的领导人在讨论轰炸也门胡塞武装据点的细节。

戈德堡报道中的喜剧元素至少部分在于，发现副总统和主要国防及情报机构的负责人使用表情符号的频率和中学生一样高。更严重但并不令人惊讶的是，当政府的重要成员面对他们可能致命的粗心大意时，他们按照总统希望他们做的那样做了：他们攻击记者的品格和正直（事实证明，记者比国家安全顾问更关心国家安全），然后拒绝就他们的失误和通讯的敏感性向国会给出直接的答案。从内阁成员到总统新闻秘书卡罗琳 · 莱维特，每个人都遵循着总统从已故的罗伊 · 科恩那里继承的原则：绝不道歉。而且一定要诋毁举报人。

这种对程序和政策问题满不在乎的轻蔑表现肯定是令人羞辱的，但也并不令人惊讶。在聊天中，副总统 J · D · 万斯和国防部长皮特 · 赫格塞斯似乎在竞相诋毁欧洲人。（赫格塞斯对万斯说：" 我完全和你一样厌恶欧洲人的搭便车行为。这太可悲了。"）然而，这次聊天中令人沮丧的是，我们对这些细节和其精神是多么熟悉。万斯曾公开且多次表达他和总统对欧洲的蔑视——最明显的是在 2 月的慕尼黑演讲中，他就欧洲领导人在移民和言论自由领域所谓的失败对他们进行了教训。

这届政府不需要在 " 信号 " 软件上出丑就能暴露其最深层次的偏见和令人痛苦的无能。你会感觉到，如果我们能看到他们每天 24 小时的私人谈话直播，也学不到什么新东西。特朗普和万斯最近与弗拉基米尔 · 泽连斯基会面中，令人震惊的部分不仅仅是他们倾向于传达弗拉基米尔 · 普京的世界观和谈判要点，还包括他们在椭圆形办公室当着记者的面，毫无顾忌地向乌克兰总统表达这些观点，大声叫嚷着这些观点。

同样，不需要数月的艰苦调查报道，也不需要中年人的技术失误，就能发现群组聊天中的另一名成员史蒂文 · 维特科夫，这位总统的首席穿梭谈判代表，对外交历史和战略的具体细节并不比特朗普圈子里任何一位 80 年代的纽约房地产开发商更精通。在最近与普京在莫斯科会面后，维特科夫在接受塔克 · 卡尔森的长时间采访时，一直重复俄罗斯的观点，并转述称俄罗斯领导人（" 我不认为普京是个坏人 "）很 " 亲切 "，还送给他一幅特朗普的 " 漂亮画像 " 作为给总统的礼物。（维特科夫报道说，特朗普反过来 " 显然被这幅画感动了 "。）在整个过程中，维特科夫对冲突的理解如此不稳定，如此受莫斯科影响，以至于人们几乎能听到克里姆林宫传来的嘲笑声。在沉思的时刻，维特科夫承认：" 我低估了这项工作的复杂性，这是肯定的。我想我在思考方式上有点不切实际。就像，我要骑着白马进去。但事实并非如此，你知道的。"

皮特 · 赫格塞斯不太容易陷入模糊的自我反思。但他的无能或许是可以预见的。去年 12 月，在特朗普提名福克斯新闻周末主播赫格塞斯领导五角大楼后，简 · 迈耶在本杂志上发表了一篇精心报道的文章，讲述了他浮夸的背景：他在工作内外的酗酒问题和严重的性别歧视行为；他在管理比干洗店大一些但比五角大楼小得多的企业方面的失败。没关系。国会中的共和党人不愿意拒绝赫格塞斯的任命，也不愿意冒着惹恼总统的风险。对于倒霉的 " 信号 " 聊天中的另一位参与者，国家情报总监图尔西 · 加巴德，他们也同样予以照顾。

所以本周的丑闻就像欧 · 亨利小说的结尾，令人惊讶却又不可避免。如果一名记者误加入了美国卫生官僚机构领导人的群组短信中，当小罗伯特 · F · 肯尼迪拒绝推荐经过验证的疫苗时，我们会晕倒吗？

忽视本届或任何其他政府中秘密的重要性是不明智的，但关键是特朗普和他的意识形态及政治策划者们毫不掩饰他们的意图。理查德 · 尼克松往往会把他最阴暗的秘密和偏见留到与亨利 · 基辛格和 H · R · 霍尔德曼等助手的私人会议上，而特朗普几乎每天都在麦克风前或社交媒体上表达他的本我：旨在破坏法律、学术界和媒体的独裁行为；对民主伙伴的漠视；对格陵兰、加拿大、巴拿马、墨西哥和欧洲的敌对意图；持续试图清除共和党内任何剩余的异见者；以及不断努力恐吓他的批评者和他认为的敌人。

在唐纳德 · 特朗普的领导下，独裁的威胁日益加剧，这是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藏的过程。有些人会选择否认它，驯服它，把不正常的情况仅仅当作政治问题来对待，以 " 这一切都会过去 " 的精神希望它消失。但这种威胁是真实存在的，所有人都能看到。没有任何加密手段能掩盖它。